图说：关停的培训机构 新民晚报记者 罗水元 摄（下同）
“用心感受孩子的点滴改变”“把世界带入课堂，让孩子用美语联接世界”“创意·梦想·希望”……冲着诱人的广告词，带着美好的憧憬，不少家长缴费将孩子送进一家家号称从事培训或托育业务的机构，孰料结果却是——关门！有关人士透露，接二连三关门的背后，是一伙人“接盘”后就“甩盘”的“神操作”，他们“谋划”的“棋盘”可不只在上海这一个城市！
一伙人关停12家培训机构
今年5月，市民琦琦向“接盘”曲阳商务中心二楼“培正逗点”的“维乐教育”付了5500元的暑托班费用，接下来，约定的7月1日开班日还未到，“维乐教育”就以消防检查没有通过为由要她办理退款手续。然而，说好的40天退款周期早已过去，她不但没有拿到退费，微信还被拉黑了。
无独有偶，位于闵行的“梓音艺术空间”再次“关门”了。曾在这里工作的人员介绍，“接盘”“梓音艺术空间”的许某和吴某，就是“维乐教育”的主要负责人。他们对外的名片上，也赫然印着“维乐教育”。
其他曾在“维乐教育”工作的人则介绍，许某、吴某等人背后还有彭某、张某、陈某等，他们下着“一盘大棋”，以种种方式“接盘”或“操盘”的“培训机构”，除了“培正逗点”“梓音艺术空间”“维乐教育”外，还有“凯瑞宝贝”“巧恩儿童美语”“宝贝喏”“宝知成”“辛格儿”“悦宝园”“馨哈早教中心”“名藤成长中心”“见林见树”等品牌，相关门店经过他们的“神操作”后，都关门了！
曾在“维乐教育”工作的人士甚至透露，这伙人的“棋盘”，除了上海外，还有北京、郑州、苏州、杭州等地，并准备前往广东——按照他们的计划，一波“神操作”后，每人至少要赚到1000万元才“洗手”。
尚营业的门店也有“关停史”
调查中，记者曾多次拨打过许某、吴某等人手机，结果要么无人接，要么不愿说。不过，根据目前调查到的情况，已可说明不少问题。
位于龙华东路810号绿地缤纷城内2层的“宝贝喏”，记者8月底前往现场时就已关门。门上只留下物业公司24万余元的催款《告知函》。天眼查显示，《告知函》上的被催收方：上海趣喏教育投资有限公司，最终受益人为彭某。
位于浦江镇陈行公路2699号中央水岸124室的“宝贝喏”，虽然“用心感受孩子的点滴改变”的招贴依然贴在门上，但店已于8月底关门——比它更早的，是中央水岸128室的巧恩儿童美语，今年5月底就贴出“暂时停课一周”告示，至记者9月现场调查时仍未复课。
位于成山路1756号的辛格儿托婴托育中心，据称由许某“心腹”黄某从凯瑞宝贝那“接盘”。虽然在记者9月中旬前往调查时仍然开着，但现场工作人员介绍，这里也曾关停过。
仍在对外散发的“维乐教育”广告单上，13个分支机构中，除了3个“维乐教育”分中心门店及一个“宝知成”门店还在运营外，均已关门。这3个“维乐教育”门店，分别位于美兰湖的美健路979号12号楼、大华路538号澳州广场3楼、隆昌路586号七巧国3楼。店内现场标识显示，这3个门店的前身，同曲阳路566号家乐福3楼333号～335号等处已关门的“维乐教育”一样，均为“培正逗点”。
调查中，美兰湖门店的现场负责人，在记者反复询问时仍拒绝透露运营公司名字；位于大华路的那家，虽然门上仍是“培正逗点”标识，但前台已变成“合勒教育（HELLO）”，现场工作人员称，这里曾是“培正逗点”加盟店。“培正逗点”“出事”后，“维乐教育”曾前来洽谈收购事宜，“听说‘维乐教育’也关门了，幸好没有被收购”；而在隆昌路的那家“维乐教育”，9月10日也停电、关门了，现场物业人员称，经营方已多次拖欠物业费、水电费等费用。
接受调查的人士告诉记者，“维乐教育”广告册上，政德东路53号Z18广场等处的“宝知成”，都是在被“维乐教育”收购不久后关门的。不过，位于奉贤区望园南路百联美人鱼休闲街C栋2号楼3楼的“宝知成”，虽被列入了“维乐教育”广告册，但现场工作人员及张贴于墙上的营业执照显示，这里是一家有资质的培训机构，与“维乐教育”没有任何关系。
“神操作”中玩“通吃”套路
业内人士告诉记者，一家家培训机构关门并不一定真的是“经营不善”，而可能是蓄意而为的“通吃”套路：上吃“抛盘侠”课时转让费，下吃原培训品牌剩余价值——低价售卖课时费，中间“吃”拖欠员工的工资和物业费等。
曾将吴中路爱琴海购物公园内一乐高培训机构部分业务“抛盘”给许某心腹黄某的钱先生就坦言，“抛盘”时，已将剩余课时费转给了黄某。曾在这里工作的有关人士表示，其主要工作就是“卖卡”。而黄某“接盘”成山路的“辛格尔”，在记者调查时仍在对外售卡，而工作人员称已有过“关门”经历。
多位曾在“维乐教育”工作的人士告诉记者，许某等人“接盘”后，会第一时间更换收款POS机，并散布继续长期运营下去的言论，让他们继续销售课时卡。如在“接盘”梓音艺术空间时，虽然物业租赁合同即将到期，但对外却口头宣称签了6年期房租协议，让家长们以为该店会长期经营。如此，“接盘”第一个月的课时销售收入就有近20万元。
然而，收到这些钱款后，许某等人并没有继续支付员工工资。多位“维乐教育”员工透露，每当他们讨要工资时，许某等便以“经营不善”为由，要求他们加大售卡力度。但售完卡后，许某等人仍以种种理由欠薪。钦州路“维乐教育”一位员工，在关门后被许某等“调”到多个门店继续售卡，可即使售卡业绩不菲，自己今年6月的工资到9月初仍未拿到。
“通吃”过程中，一家家物业公司，也成了许某等人坑害的目标。有内部人士透露，许某等人名下有不同的公司，以A公司“接盘”后，会用B公司与物业公司签续租协议，用C公司与家长签培训协议，收款方则可能是D公司。为应对各种纠纷，他们也会将公司改头换面。如龙华东路810号绿地缤纷城2层的“宝贝喏”，曾经与物业公司签约的公司为上海趣喏教育投资有限公司，但在“关门”前，这家公司已更名成了“上海柯空教育科技有限公司”，公司法人代表、行业代码等均已更改。
新民晚报记者 罗水元